有位之人以行义率风俗,以职业成政事,三风十愆,败风俗,隳政事,故汤制官刑以此为急。蒙士,童蒙之士也;为童蒙则如此训之矣。至于出为臣属,而不能正其君上,则刑墨矣。
“呜呼!嗣王祗厥身,念哉!圣谟洋洋,嘉言孔彰。惟上帝不常,作善,降之百祥;作不善,降之百殃。尔惟德罔小,万邦惟庆;尔惟不德罔大,坠厥宗。”
太甲既立,不明,伊尹放诸桐,三年,复归于亳,思庸,伊尹作《太甲》三篇。
惟嗣王不惠于阿衡,
阿,大陵之有曲者,保其君如阿,平其国如衡。
伊尹作书曰:“先王顾諟天之明命,以承上下神祗。
諟,以言其不违。
社稷宗庙,罔不祗肃。天监厥德,用集大命,抚绥万方。惟尹躬克左右厥辟宅师,肆嗣王丕承基绪。
非汤非尹,嗣王无可承之基绪,然则太甲不当不惠于阿衡,以覆汤之典刑。
惟尹躬先见于西邑夏,自周有终,相亦惟终。
有终,善终也。相,辅相之臣也。
其后嗣王罔克有终,相亦罔终。
罔终,不克善终也。
嗣王戒哉!祗尔厥辟,辟不辟,忝厥祖。”
王惟庸罔念闻。伊尹乃言曰:“先王昧爽丕显,坐以待旦。旁求俊彦,启迪后人,无越厥命以自覆。慎乃俭德,惟怀永图。若虞机张,往省括于度,则释。钦厥止,率乃祖攸行,惟朕以怿,万世有辞。”
上弦曰张。语静之道,则曰“慎乃俭德,钦厥止”;语动之道,则曰“若虞机张,率乃祖攸行”。
王未克变。伊尹曰:“兹乃不义,习与性成。予弗狎于弗顺,营于桐宫,密迩先王其训,无俾世迷。王徂桐宫居忧,克终允德。”
惟三祀十有二月朔,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,
商冕之制无所经见。
作书曰:“民非后,罔克胥匡以生;后非民,罔以辟四方。皇天眷佑有商,俾嗣王克终厥德,实万世无疆之休。”
王拜手稽首,曰:“予小子不明于德,自厎不类。欲败度,纵败礼,以速戾于厥躬。
欲而无以节之,则败度;纵而无以操之,则败礼。欲而无以节之,谓广其宫室、侈其衣服之类;纵而无以操之,谓惰其志气、弛其言貌之类。人之类善,故不类谓之不善。
天作孽,犹可违;自作孽,不可逭。既往背师保之训,弗克于厥初,尚赖匡救之德,图惟厥终。”
伊尹拜手稽首,曰:“修厥身,允德协于下,惟明后。先王子惠困穷,民服厥命,罔有不悦。并其有邦厥邻,乃曰:‘徯我后,后来无罚。’王懋乃德,视乃厥祖,无时豫怠。奉先思孝,接下思恭,视远惟明,听德惟聪。朕承王之休无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