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保证君明臣贤?”
刘卫民苦笑摇头,叹气将儿子从肩上放下,轻拍了两下懵懂儿子小脑袋,叹气道:“没人可以保证每一代帝王、臣子君贤臣明,君王者一,臣子者众,避免帝国衰弱所决者,臣子尔,是故择良臣而代帝王治国理政当为先。”
刘之坤若有所觉,见无人开口,犹豫说道:“三兄是……是说政党么?”
刘卫民微微点头,笑道:“四弟所言甚是。帝国太大了,需要始终保证朝廷内阁首辅,或是尽可能保证内阁首辅有足够的理政治国能力,故而需要首辅要有足够的治理地方经验,必须要有一道或是数道治理经验之忠良之臣方可入内阁,方可为内阁之首。”
“为内阁,为内阁首辅总理天下,但这并不一定可以保证内阁每一个政令被朝臣、地方官吏实施,并不能确保无有掣肘、扯腿之事,帝国太大,海外亦有诸多之土,故而必须保证帝国的中枢,帝国的官吏皆是一个高效、政令通达群体。”
“头脑清明、百脉皆通,才能如臂使指,所以三兄以为,若朝廷所属官吏、军中领兵大将皆为同一政治目的之党,保证党内成员始终坚持以民为本之初衷,的确可以确保帝国上下政令通达,活力经久不衰。”
众人相视皆有难以置信之感,不等他人开口反对,刘卫民揉弄儿子小脑袋笑道:“帝国之民亿万之多,治理极其困难,执政之党人……以国之属吏、军将统属之,顶多百万之多,以百万执政之党治亿万之民,以帝国政治之心治百万之党,犹如一大国缩之小国,理政治国之难易骤减,从严治党,使之廉洁、高效、自律、思想统一,使之坚持‘以民为本、服务于民’思想,以党治国,以党代君理政,本国公认为这是个好事情。”
众人入城,街道两边不再空无一人,看着街道两旁百姓,刘卫民只是暗自摇头,远不如外城百姓给他的亲近、自然,跟随之人心下却暗自揣测,别人不开口,卢象升有些犹豫,也不知他是如何挤到自己身边的,低声说道:“国公,建斗有些没明白,党内之人犹如国之朝臣、属吏,严厉治党如朝廷吏部严整吏治,只需严整吏治、清明朝政,又何须以党治国?”
卢象升低语,魏忠贤忙凑近了些,耳朵支棱高高,余者跟随之人也有意无意靠近了些。
刘卫民沉默稍许,笑道:“建斗还有些没明白,政党与官吏的区别,尽管东林党距离‘政党’两字还差了些,但东林党的作为也可看出一二,政党有排他性,是通过政治活动而达到同一目的一群人集合,如果他人阻碍了这个目的,就会被排斥在外,官吏不同,官吏是科举为吏,刚一脚踏入官场,或许心下满怀忠君爱民,随着时间流逝,慢慢就成了贪官污吏,历朝历代皆有严厉国法、清明吏治之为,最后不还是如此?”
“国有国法,党有党规,两相加持下,更进一步约束官吏之为,对于帝国并不一定是个坏事,当然了,这需要要求执政党足够强势,君王平衡之事便不符合政党之为,如同东林党与五党相争,相互攻讦,相互扯后腿,嘴里说着为国为民大义,实际上还是以打击对方,将对方赶出朝堂为目的,于国于民终有大害。”
百官迎驾,入城不久刘卫民就与儿子分开了,儿子是帝王,他只是个大明朝的驸马,不登基还罢,登基后就只能父子两人只能分居于皇宫内外,今后如何治理大明帝国,刘卫民更倾向于“虚君”治国,虚君治国,文人科举而仕,没了皇帝主政,内阁首辅或是内阁阁老无可避免成为治理帝国的首脑,党、朋之事无可避免,刘卫民心下对此有着清醒认知。
各地尽管还有些动荡余波未平,但他认为这种震荡带来的伤害会在两三年内彻底平息,剩下的就是避免朝堂政治对民间百姓造成伤害。
加强帝王权势,以帝王理政,最大的问题就是帝国会随着帝王强而强,帝王理政能力差而弱、乱,千年来,数个朝代轮回足以证明了强君的失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