抢一块荒郊野岭,不算什么本事;占地开工,私自盗挖盗采,也不算什么本事。
做到这两样,人多、铳多、炸药多,也就行了。
但是,想要变现,却是很难,除非不想在皇唐天朝的富饶繁华之地生活,否则,黄金最终的去处,只能是中央最发达最富裕的地区。
唯有那些彻底洗不干净上不了岸的亡命之徒,才会揣着黄金去法外之地,或者就是鱼龙混杂之所,杀龙港的兴旺,便是如此,杀龙港的货币混乱,也是因为如此。
客观上,有这个市场,有这个需求,至于高层的博弈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。
此刻,冯延巳收拾了之前的大大咧咧,心头已经信了之前老爸“胡吹”的话,这萧家的小姑娘,如此的不简单,能娶她为妻的,自然也不是弱鸡。
“王夫人放心!”
冯令頵赶紧作势保证,“这黄金只要能出来,就能光明正大的行销。来得时候,李总也专门嘱咐过,为了表示诚意,感谢王相公对好友之女的搭救之恩,‘五姓汤锅’在岭南省的金器行,每年都会承销五百斤!”
伸出一只巴掌,五根手指晃了晃,冯令頵的声音都拔高了不少。
唐烎手中的金矿,如果给出来的配额,还不能满足王角萧温夫妇,那就李公馆牵头再托底。
一年五百斤,分摊到五家身上,其实每家也就一百斤。
对“五姓汤锅”这样的势力来说,难度有,但不大。
好在“五姓汤锅”的前身比较好,属于义从,根脚还要算在“武陵蛮”上,那就天然的亲近,属于自古以来的样板工程。
当然这时候,是决计不会去扯什么“武陵蛮”也挨过打这种屁话。
“冯经理跟我说这些斤两,我也是懵懵懂懂的。以前在娘家,柴米油盐倒是料理得多一些,这些金啊银的,只是见过听过,哪里伸手摸过。”
一副回忆起往昔的模样,萧温仿佛不禁莞尔,倒是让冯氏父子的紧张感消除了不少。
不曾开口多嘴的韩熙载,将冯氏父子的表情收入眼中,心中暗忖:好厉害的女人,言谈张弛有度,拿捏到了节奏,冯叔叔被带着走了。
他本想开口打断,想了想,还是算了,免得被注意到之后,被这女人的老公偷偷敲闷棍。
来得时候,他在广州就听说了一些事情,萧温的老公王角,这个“狮驼岭钱三郎”的学生,一到广州就奔“东区”去了。
在“威尼斯人”玩得飞起,更是打听到了最容易也最有机会得手的极品美女,直接做了一个“天仙局”,用出神入化的老千手法,把谢家的“天仙”,都赢了过去。
现在谢家的接班人谢宜生,已经成了广州小圈子中的笑柄。
丢人不说,连自己的妹妹都输了。
旁人只看到了谢宜生失了面子,谢宜清失了身,他韩熙载看到的,便是王角心狠手辣,宛若一头山中猛虎,明明是百兽之王,偏偏要暗中偷袭。
不出手则以,一出手,必中。
被盯上的猎物,逃是逃不掉的。
他跟冯延巳一样,也不信冯令頵说的。
冯令頵说王角是“天降猛男”,于烽火硝烟之间英雄救美。
但韩熙载此刻却是认为,这恐怕又是一场局,这位“狮驼岭钱三郎”的学生,盯上了李公馆,盯上了“五姓汤锅”,也盯上了韶州州长唐烎。
然后,趁此机会,一举将巴蜀金氏在兰沧水的非法金矿,直接洗白……
如此深谋,必是狠辣狡诈之徒,再加上他能够成为北苍省有史以来第一个状头,可见智力也是超群。
想着想着,韩熙载竟然觉得王角是如此的恐怖,也难怪娶的妻子,会是这副模样。
越想越觉得害怕,竟是让韩熙载这朵“梨花”紧张起来,额头上,逐渐渗出了汗珠子。
“叔言哥哥,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
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