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闻声看去,只见一名女子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,绾着如意髻,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。
虽然装束朴素,身为女子,却自有一股英气。
众人看她窝在一堆庶女庶子席位,却有如此的气势,颇为惊奇。
只见她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,环住许瑾年,扬起黑眉,朗声道:
“姐姐别怕,这是我们许府,我们自己家,且容不得旁人如此放肆!”
许瑾年感到一阵暖心,活了两世,她这是第一次被一个比她还小的保护。
此人正是二房小妾林小倩所生的庶女许兰丰,她的父亲许德英英年早逝,生的一副女子面貌,却痴爱习武,整日里整的鸡飞狗跳的,没少被二房嫡夫人张良华所罚,让许瑾年愈加觉得女子习武不好。
二妹妹许兰丰因为庶出,又在二房被二夫人管教着,终究没能如愿以偿。
后来据说竟然偷偷的溜出家去找边关的大伯叔叔们,这一走竟然没了音信。
因为是庶出,又没了爹爹,姨娘就是哭瞎了双眼,几次央求了许德锡父子去寻,也终究是寻而不得。
上一世,许瑾年和这个二妹妹没有什么交集。
没想到二妹妹小小年纪能为她抱不平,许瑾年不由得一阵暖心,轻轻握住了许兰丰的手,温声安慰她:
“二妹妹,我不怕。”
江肇泰先前不太懂这个女子的是谁,现在听许瑾年叫了一声二妹妹,才知道这是许德英的庶女。
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还管到他头上来。
他简直要气笑了!
但是许德英是为救当今圣上而死,他不想落下欺负孤女的口舌。
他清咳两声,放缓了语速,故作和颜悦色的道:
“那依你所见,怎么才叫不欺负你的大姐姐?家有家法,国有国规,皇家尊严岂能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亵渎?你如何叫你大姐姐给皇家一个交代?”
许兰丰被他问到了,先前她看许瑾年被这个可恶的老头咄咄逼人,因此生出为姐姐出头的豪情斗志。
她也知道皇权至高无上。
她紧抿着嘴唇,紧张的瞪着江肇泰。
江肇泰满脸堆着伪善的笑容,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。
他想,若是借着此次契机,把许瑾年拉下来,再为江芙蓉争取,那他们江家的后位,势在必得。
众人瞧见眼下的情形,是非常的棘手。
却见那许瑾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此情此景,尚能如此,要么是个蠢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,要么就是个经得住的。
不知道这颖国公府邸的大小姐,究竟有没有几分乃父风采。
“年丫头,你且说说,这发簪你从哪里得来的?”
开口的是许德盛,他脸色不好看。
这江肇泰逼人太甚,逼到了他们的府邸来,分明是欺负他们许家欺负到明目张胆了。
他已经私下里派人前去请示母亲了,这会儿能做的,也不过是拖延时间。
“是,四叔。”
许瑾年应声站起来,向许德盛恭敬的福了一礼:
“回四叔,这发簪本是我母亲留给我的,今日宴席隆重,故戴了这第一回。”
众人看许瑾年沉静守礼有节,知书达理,不由得存了好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