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观百姓听到县太爷毫不避讳地详询闺中细节,一时间觉得没有耳朵听,但听到新妇一脸羞愤,哭哭啼啼地答道“那晚公爹婆母都不在家,晚饭是叔叔做的,还没吃饭就下着雨,吃了饭只觉得困乏得揭不开眼,未洗漱就去床榻上睡觉,迷迷糊糊只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,未看清那人的脸,等醒来人已经走了,只留了手上的一串手串,连带着香囊也不见了。”
秋梦期心中叹息一声,佩服苏韵的同时又为堂下的新妇感到难过。
“也就是说,你其实是见了手串才判定那人就是贾众。”
新妇点头“也不止如此,那夜他还拿走了我的香囊,隔几天后他就拿着那香囊在其他人面前炫耀,被我婆母看到,就回家搜我身子,发现了他的手串,事情才暴露出去。”
“那你可记得,那人,身上衣衫是干的,还是湿的”
众人瞪大眼睛凝神细听。
新妇听到这话,微微有些错愕,面色却渐渐地变得有些惨白,微微颤抖的唇道“衣裳都是干的”
新妇这话一说完,人
群中开始有人皱起了眉头,
似乎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了。
“根据各位刚刚的供词,
四月十七那日下着瓢泼大雨,即便是撑着油伞穿上蓑衣也不管用,贾众要进刘家既然要翻墙而入,整个人定是要被淋个落汤鸡,而新妇所言,那个男人身上干燥无一丝淋湿的迹象,你们谁能告诉我,上党村有谁能翻墙入户却滴雨不沾的”
众人面面相觑,开始议论纷纷。
思来想去,还真的不行,但有人也提出不同的观点“谁知道他是不是进了屋,拿了刘老汉或刘全的干衣裳换上了”
秋梦期睇了那人一眼,随后按着刘老汉道“刘老汉,你家可有衣裳丢失”
刘老汉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丢还是没丢,直到秋梦期重复了一遍问题,他才战战兢兢地回答道“草民一时候也没注意。”
“没注意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了,你家境贫寒,家里若是丢了一套衣裳你会浑然不觉你再仔细想想,实在记不起来,那就本官就派官差跟你去到家中一件衣裳一件衣裳地核对。”
刘老汉忙道“草民草民并没有发现丢失衣裳。”
又有人喊道“会不会是那贾众翻墙去了隔壁家,衣裳湿了,就去老汉屋子里换上干净衣裳,再去新妇房中行不轨之事,完事了再换上自己的湿衣裳再翻墙出去”
那人说完,似乎也觉得逻辑不太对,声音也越发地弱下来,其他人听了,哄笑不已。
秋梦期转过头,看着刘老汉后方的刘全道“刘全,我且问你,上个月四月十七,那天晚上,你身在何处,与何人在一起”
当听到县太爷叫出小叔子的名字,新妇突然身子一软,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上。
刘全则身子一僵,似乎没有预料到县令大人突然将矛头指向了他,毕竟从头至尾他几乎一言不发,躲在父母的身后像个影子一般,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。
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跪在地上,低着头想了想“回大人,因那天晚上下雨,草民腿脚不好,故哪里也没去,天一黑就上床睡觉了。”
“这么说来,并没有人证明你当天晚上一直在房中。”
刘全嘴唇嚅动几下,道“那日爹娘不在家,嫂子嫂子也睡得早,草民也困乏得厉害,也早早睡下了,没有人能证明。”
秋梦期冷冷地看着躺下跪着的男人,高颧骨,身形消瘦,还跛着一只脚,看样子确实不好找老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