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也,势也。”冯评价道,“礼乐逐步崩坏后,接下来的就是道德吗”
他转头对寤生道“一位公子之争由寡人一手挑起,寡人却还未想过在战场上也要施展这些招数。”
“方才便已说过,吾等亦是此等崩坏中的一部分。”寤生一手支颐,手肘则搁在沙发扶手上,一派慵懒之色,“就如天子御驾亲征,却终败于寡人之手。”
战争的过程就如公子突战前所预测的那样顺利,甚至还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。郑军中的一位将士射中了周桓王的肩膀,不过并不影响桓王继续指挥作战。于是为了尽快结束战斗,这位将士请求趁机去追逐周桓王。
嗯虽然,但是,天子的地位还没有掉到那么过分吧,这位叫做祝聃的兄弟真的很勇啊,完全不把周王当回事儿的样子。不过郑庄公当然是言辞拒绝了啊,还想不想要名声了哪怕现在已经在打周王了,那也是周王先没事找事的
当然,郑庄公说得很委婉,他说做君子呢,不能太咄咄逼人、欺人太甚,尤其当这个人是天子的时候。毕竟怎么敢去欺凌天子呢我们打这场仗只是为了自救,保住国家、寸土不失就已经足够啦。
言下之意,虽然我不朝见周王,出卖周王给的土地,给周王摆脸色看,还和周王打仗,甚至还伤了他,但我真的是一个很守规矩的诸侯,是一个很有德行的君子,绝对不会做任何无礼的事情的呀如果做了,那一定是别人有错。
寤生对这些评价照单全收,又不是生前还得装装样子。而武姜之前每每还要趁此机会刺他一番,见他噙着笑意欣赏这些话,也怠于开口了。
等看罢寤生身后争位的乐子,她就离开这里,也省得再受她这好儿子的气。武姜心想。她本也没什么好牵挂的,寤生没说错,她对段确实比对他好,但那并不代表什么。
既然如此,她会出现在此,怕不是寤生的怨念所致。想到这,她往寤生身边又挪近了些,笑道“老妇已无遗憾,不知君上可有”
分明是明艳照人的妙龄女子,却故意把声音压到嘶哑,口吻也教寤生下意识地反感。他几乎反射性地站起了身,只想离武姜远一点。方才的爽快也荡然无存了。
他分明已经走到了这个时代所能得到的荣光的巅峰,却始终对他的母亲无可奈何。想到这里,寤生也意识到了武姜为什么能够出现在此。因为他始终不能放下。
寤生骤然出手,一手抓住了武姜的手腕,另一手则扣住了她的咽喉。
“恨我吗生前不能杀我,现在在这里,没人会知道你弑母。”武姜刻意仰起头,抻长她优美的颈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