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她清醒后开始寻死觅活,可她私心不想死,她想做样子以获得自己这外祖母的怜惜。她知道外祖母是个面冷心热之人,哪怕嘴上再不喜欢自己母亲,却总是心软。
她在赌,赌外祖母能救救自己。
可齐老夫人只是牵动了下唇角,漠然道“你活不下去,难道是我逼你的么我怜你父母和离,小小年纪不容易,本已经亲口允诺你母亲会为你好好寻一门亲事,你偏要肖想这些不属于自己的。如今作茧自缚是你痴心妄想。”
齐老夫人望向面前娇弱的郑雪芙,却觉得她陌生的很。若是今日的事情都是大姑太太自己算计,郑雪芙全然不知,她心里都觉得好些。可她眼里这个最内敛娇弱的外孙女,原来也是个心机深沉,用这些下三滥招数的人,她是觉得心痛,更觉得心寒。
郑雪芙心里咯噔一下,她瘫倒在地,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道“可是我能怎么办整个国公府人人都嫌弃我,都说我是母亲带来的拖油瓶。一个出身卑微的商户女根本没有人瞧得起。我喜欢四哥哥,一直都喜欢他,可大舅母看不上我,她们都嫌弃我。外祖母,谁又能可怜可怜我呢”
梁槐宁听到“四哥哥”时,心里一颤。待大奶奶林氏的目光投射过来时,梁槐宁愣了愣,她当然没想到此事跟谢叡珣还能牵扯上关系。
可她想到审问红绡说,红绡说大姑太太就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。那计划中的人根本就是五郎君谢叡璀,可郑雪芙嘴中爱慕之人竟然是谢叡珣,梁槐宁瞪大了眼睛,难道,大姑太太与红绡一同欺骗了郑雪芙
以四郎君的名义诓骗她过来,而后发生了这一系列事。
二姑太太漠然地望着她,一字一顿道“你自己都瞧不上自己,凭什么要旁人瞧得上你。”
话音刚落,忽然大姑太太从隔间跌跌撞撞跑了出来,她红着眼瞪着二姑太太,怒吼道“此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以为自己嫁的好,夫妻和睦便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,肆意羞辱我的女儿。你不是照样膝下空空只有一个独女,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”
大奶奶林氏和梁槐宁立在一起,这时候仿佛又要该论起长辈间的恩恩怨怨了,她们这些做晚辈的仿佛不适合站在这儿。
哪料大太太递来了一个轻飘飘的眼神,意思是让她们不用动。左右大姑太太也不是头一回丢人了,今日她倒是要看看大姑太太还能扯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缘由来。
二姑太太望着自己这位状如疯癫一般的长姐来,不疾不徐道“摆谱长姐是错怪我了,这些年你对我一直心有成见,也是见惯不惯了。”
大姑太太望着她一副无辜模样,简直气的拱火,她刚想发作,却见齐老夫人坐在一边一声不吭。
大姑太太咬了咬牙,她扑通一声跪下泪水涟涟道“母亲,母亲您再帮帮女儿。这件事是女儿糊涂了,女儿是真的害怕将来流离失所,我已经没了郎婿,带着睿哥儿孤儿寡母往后只有遭人欺负的份儿啊。我是您的女儿,您不能不管我”
最后一句话,莫说是齐老夫人,便是大太太听了都只想呕血,若是她的女儿说这样的话,她能直接一棒子打死的。
齐老夫人待大姑太太的所作所为,人人都瞧在眼里真真的。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,当年大姑太太做出败坏家门之事,国公爷素有清正之名,恨不能直接断了父女之情,是齐老夫人拦了下来。